【楼诚·乒乓球国家队AU】天坛公寓76号（四）
同志们还记得这篇吗！不会坑的！
满满一章回忆杀
明诚还是没有去找苏医生。明楼一走他就溜进了梁仲春的理疗室冷敷按摩了事。
不是苏大夫不好，说实话苏大夫比整天惦记着出国比赛顺路搞代购的微商梁仲春靠谱多了。明台有病没病老想去蹭病假条，连女队小姑娘没事都喜欢去苏大夫那儿腻着，做做放松聊聊护肤，开心的不得了。
但是明诚多少有点怕她。苏大夫是好大夫，他却不是好病人。明诚打乒乓球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练了这么多年看着壮实点了，受伤发烧也还是常事。病了不肯找大夫就算了，被苏大夫发现了勒令好好休息一段，明诚也从来没有休满的。不让练球就去练体能，不让练体能还能看比赛录像写训练总结，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是打死做不到的。
不是明诚不想，是真的做不到。身后有莫名的焦虑驱使着他一直往前赶。
从前是为了钱。同是姓明，明诚不比明楼从小富足，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供他专业打球是砸锅卖铁下了决心的。十来岁的时候明诚最怕换胶皮换球板，比赛拿了冠军有奖励的装备拿，输了，那就只能打电话给家里嗫嚅着开口，听父母满口说好好好。转头妈妈就去了车站给人做装卸工。绑一勾货两毛钱，一个车厢10块，一块蝴蝶的球板两百多就是一千包货。那时候连吃饭都是紧巴巴的，半大的小伙子每天高强度训练再瘦吃的也不少，亏得明诚长得帅，不停有小姑娘每天早上吃不完煮鸡蛋给他留着才勉强没饿着，就是鸡蛋吃多了恶心的明诚现在什么蛋都不吃，鹌鹑蛋也不行。
明诚是真的穷怕了，每次打比赛都拼了命，打奖金高的科威特沙特几站比赛的时候跟嗑了小蓝片似的所向披靡。刚打出来那年连着13个月明诚都是世界排名第一，外人夸他拼命三郎够勤奋，明楼却不高兴，板着脸找他谈话。
“低级别的比赛谁给你报的名？乒联每年那么多比赛你是打算全参加一遍累死自己算了是吧。我不是周扒皮，没教过你这么消耗自己运动寿命。”
明诚低着头不说话，任他骂。存折本上攒了60万，刚好给家里在武汉买一套房子。明诚觉得自己攒着房本跟个小地主似的，俗，但是踏实。
明楼骂着骂着不骂了，掏了卡递过去，“应个急，密码是我生日你知道。别不要，回头再慢慢还。”
明诚差点笑出来，又有点想哭。“大哥……我家里没出事，不用应急。”
“没事你不会算账？打一场公开赛才多少钱？多打几年一次奥运会全运，一年乒超又多少钱？个戆都这点账么都拎不清。”
明诚眨眨眼，终于软下来“哎，知道啦，大哥。”一声大哥喊得柔软可怜。
明楼才脸色稍霁，把卡塞他手里就走。
明诚急的要命“这卡我不能拿！”
“都是你奖金的教练抽成，我不差这几个钱，以后跟王天风说了都直接打给你。”
明诚拿着卡追出去，只是那年明楼还没发福，脚步飞快早没了影子。
现如今明诚也终于可以说不差几个钱了，卡却一直还不回去。从前打球是为了钱，现在呢，明诚想，他没有了身后不停抽打的鞭子，驱使他不能停下来的原因变从大棒成了胡萝卜，明楼就是那个吊在他眼前的胡萝卜，一直在追，一直不得。
明楼不要他的钱，他不知道能报以明楼什么，冠军吗？明楼自己是大满贯，还缺他的冠军吗。他最想奉给明楼的只剩下一颗蓬勃跳动的心，却不知道明楼肯不肯要。
明诚肩膀疼的要命，心里也一团乱，偏偏梁仲春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叨叨叨。
“你不去找苏莅阳来找我，一会儿明指导又要把火往我这儿撒，我这是打赌赔了钱还要赔命啊。”
“你给我换个冰袋先”明诚皱着眉躺倒，“放心，要骂也是骂我，火烧不到你身上。”
“城门失火我不是怕殃及我这条无辜小鱼啊。再说明指导哪舍得骂你，护着你还来不及呢，你瞧瞧他今天跟王天风面前护犊子那个样。”
“少胡编乱造行不行？”
“哎我说明诚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那明指导对你那是只要不瞎都看的出来的好，训练陪着生病看着，出国打比赛都惦记着给你买礼物。他那时候回国任教可是一眼就看中你挑上来亲自带着，这不是青眼有加是什么？大满贯教练啊！你可别说因为你是他八一嫡系，亲弟弟明台他都没这么照顾过。”
梁仲春八卦的滔滔不绝唾沫星子乱飞，明诚倒不说话了，一副伤重不胜的样子躺在床上装死。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明楼的相逢是队内赛电光火石的偶遇，连黎叔的央视煽情纪录片里都是这么拍的。只有他知道不是的，他们认识的要早的多，早到在明楼赴法支援之前。
明台知道那年全国锦标赛，明楼一眼看中了湖北队的左直明诚。却不知道故事还有下半场。
那一年湖北的主教练还是赵金桂。故事恶俗而简单，明诚1/4单打决赛遇上了队里一位前辈。前辈比他有经验，全锦赛也拿过季军，但打法上的原因队内一直输给明诚。桂姨收了钱，又或者单纯是为了让更有把握的前辈进半决赛，找明诚要求让球。
谈话来的很突然，下午就要比赛，中午被谈完话后明诚饭也没吃，一个人坐在球馆。
这场比赛如果能赢，全锦赛四强可以去国家队集训的。明诚在省队已经耽搁太久了，19岁，明楼这个岁数已经打上了世锦赛，太多同龄人也已经进了国家队，而他还在湖北二线蹉跎。但比赛一旦输了，桂姨不可能看不出他没有听话让球，一个不听话的球员，明诚不敢想等待他的是什么。其实即便是赢了，国家队调令下来也有好几个月，这几个月桂姨有足够多的方式教训他。
他踌躇了，来自一个小小少年对命运的恐惧，可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而明楼就是那个让他下定决心的人。
那天的明楼拎着西装提溜着一袋子零食进来，看见明诚就笑了，陪他一起坐在楼梯上。
“怎么，担心比赛？”明楼自来熟的掰了巧克力递过去。
“没有，挺有把握的。”
明楼没忍住笑出来“那我下午看你怎么赢。”
明诚眨着眼睛问他，“你会来吗？”来看我赌上职业生涯，赌上梦想与前程拼一场胜利。
“来，一定来。”
明楼没有食言。明诚3:2险胜，在赵金桂低声训斥的时候，明诚走神了，同看台上遥望的身影微微一笑，然后因为这个微笑被桂姨更恶毒的斥骂着。
“笑什么笑，别以为能去国家队我就管不了你了，你只要在湖北队一天我就能弄死你。”
骂就骂吧。他终于要逃出生天，去触碰他的梦想。
那年全锦赛明诚拿了亚军。颁奖结束后明楼在酒店走廊里拦住了他。
“我可能要回国家队执教，不介意给新教练当小白鼠吧？”
明诚抱着奖杯眉开眼笑，“好呀。”
然而明诚还是没有等到那一刻。回湖北队后明诚就被桂姨赶在边缘，打扫完球场收拾了所有训练球之后食堂已经没了菜，队友不敢明面上帮他带饭，偷偷替他留了存粮两包方便面。
等水开的间隙里，明诚听见电视机的声音。
“为推动国乒养狼计划，响应世界乒联‘中国推动世界，各国共同进步'的号召，国家队派出大满贯球员，刚刚获得运动教育学学士学位的明楼前往法国国家队支教两年。明楼早年曾赴外打过联赛，英语十分流利，这也是国家队选择他的理由之一……”
往后的，明诚都听不见了。面锅咕嘟咕嘟，明诚终于想起来手忙脚乱捞起。
室友把电视跳成了肥皂剧，在女主角撕心裂肺的你爱我你怎么能骗我的嘶喊里，明诚叉了勺面。
这面真难吃，明诚嘟囔，煮过头了。
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是个温柔陌生的女声。
“喂，是明诚吗？我是八一队教练贵婉。”
同月，明诚火速调入八一队。三月后升入国家二队。春季升降赛以大循环第二名进入国家一队。此后作为边缘队员，凭借直板打法与左手特点陪练居多，次年与朱徽茵配混双参加了世锦赛。只是那年除了爱俏的女球迷没人注意到他，媒体的目光都对准了十七岁入选世锦赛单打的明台，要看他究竟是将门虎子还是裙带上位。
年底，明楼归国，明诚调入明楼组训练。
进组第一天，明指导居然迟到了，姗姗来迟后叹着气说“对不起。”
明诚坐在地板上压腿，摆摆手笑“没关系呀。”
来迟了也没关系，只要你来，就都没有关系。
那一年是所有人以为明楼与明诚故事的开始，二十一岁的明诚大器晚成，连夺科威特、卡塔尔、波兰三站冠军，火箭入选亚洲杯，决赛零封日本老将高木，一战成名。这个一年前还不入世界排名的青年，在调入明楼组一年半后站上了世界排名第一的宝座。
媒体夸着新科冠军，议论着他的省队教练前几个月被举报双规，编织着少年不得志一鸣惊人的苦情故事。
那年世锦赛团体赛的时候，终于有记者胆子大跑来夸明楼不愧大家名师，教的学生进步飞快。明楼头都没抬给明诚别写着001的号码簿，一巴掌拍在明诚背上，“别乱动啊”，转脸带着笑语气严肃同镜头说，“不是我教得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明指导啊，明楼。阿诚被冰袋冻的龇牙咧嘴还是忍不住想。真是会收买人心，骗的人倾其所有还犹恐不够。
然后被埋怨的人就黑着脸推开了理疗室的门。
明诚撇撇嘴，人不能念叨啊，说什么来什么，祸水上身了。
“阿诚呢？”梁仲春根本拦不住明楼，明指导气势汹汹就往里间闯。
“明指导……”阿诚跳起来抖掉冰袋要穿衣服，被明楼一把按回去。
“还知道叫我明指导。我说话你都敢不听了。”
明诚一双眼睛黑又亮，吸着气一副疼痛难忍状，梁仲春简直怀疑刚刚那个中气十足吐槽的明诚是自己的幻觉。
“大哥……”
明指导动摇了。
“我肩疼……”
心狠面白纵横球场的毒蛇明楼，终于叹了口气给人把衣服盖在背上。
“肩疼还乱动！”转头吩咐梁仲春“你给他看看，不行明天我带他去医院。”
梁仲春偷偷翻了个白眼，我说什么来着，没见过这么护着的。
另:
本文之前设定明台说明楼是从二队带上阿诚的，我算了几遍时间线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所以改成现在这样。
明诚以为自己只能在边缘打打双打有机会混个世界冠军，与主力无缘了。然后明楼告诉他，不靠打法特殊不靠别的一切，你可以靠自己站上最高领奖台。
明楼不是他的救赎。阿诚能站到这个位置还是因为自己决定了赌上那场全锦赛并且赢了，但是明楼确实是他的领路人。
而且八一队可以穿军装啊敲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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