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逢

心怀光风霁月,只写嘴炮与黄。

【东凯】我梦寐以求(淘宝模特AU)

没什么感情戏的预警 最近自觉没灵感写的又赶又烂 倒是有361279个狗血虐恋脑洞可以给各位讲一讲

购房合同签完的那一刻,王凯长舒一口气差点红了眼眶。

这就算是在北京城有个家了。

等过两年不干这行了,自己做点儿生意,运气好遇见个合适的人,这辈子平平稳稳靠了岸,也能回去面对武汉父老,说一声当初辞职没辞错,咱在北京城混出个人样儿了。

等工作人员复印确认的档口王凯想,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两年没了,为辞职和爹妈吵架还像是昨天似的呢。

王凯那会儿刚二十,新华书店干了两年再受不了复印机一样的日子,二十岁能一眼看到六十岁退休。脑袋一热,凭着“喜欢”两个字就敢辞职上京城,书城的店长大姐喜欢他,劝他要不我给你办两个月假,不行了你还回来。

王凯摇头,不能给自己留后路。

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代价就是,来北京头一个月他就给黑中介骗走了大半积蓄,还是一块儿上培训班的朋友收留他,给他在地下室找了个床铺,一个月400,返潮天睡得身上起疹子。

那年他报了中戏北电中传,结果除了中传过了一试,其余一个都没过。

大浪淘沙,他这时候才料到自己可能是那堆沙。

最穷的时候王凯身上还剩有零有整132块4毛,连带床地下半箱泡面,公交卡里刚充的50块钱。

北京回武汉的火车票152块5,要不是差那十三块钱,王凯真动了回家的心思。

最后还是培训班的老师给指的路,说王凯啊,你这形象也挺好,未必非得在演戏这棵树上吊死,你要真缺钱我给你指条路,刚入行你一个月小一万得有,你这条件,干没两年就能在北京买房。

王凯睁大了眼睛看他,本来就圆的眼睛瞪起来更吓人,义正言辞结结巴巴说,“老……老师,我是正经人,违法犯罪的事儿可不干。”

教他的张老师也笑,“你指望我干什么呢?拐卖人口?拉皮条?”

“也有可能是盗卖器官或者非法传销……”王凯臊眉耷眼。

“想什么呢!模特!淘宝模特!”张老师恨铁不成钢,一张长脸拉的更长,“长你这样犯得着卖菜卖早点,卖身卖白♂粉吗!卖衣服会不会?现在男装模特不好找,你,演戏够呛点儿,个儿高腿长平头正脸的,肢体表现力也凑合,你要答应呢我就找我媳妇儿他们公司人事给你签合同,保证不坑你的。要不乐意,这两百块就当为师的一点心意,凑张火车票回去吃热干面吧。“

王凯看着他这张四六不靠没个正经的脸,憋半天把”滚蛋“俩字儿换成”谢谢”,一失足就此踏入模特圈。

张老师倒真没坑他,管入行管包装,教他“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头疼牙疼理袖扣抹胸,你就数着八拍跳这广播体操”,带着王凯从300一天的小模特变成300一件的网红爆款。

辛辛苦苦快两年,倒真攒了首付钱。

王凯禁不住生出点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情绪来,诗兴憋了半分钟没憋出半句,被晃着合同的售楼小姐打断。

“王先生您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找时间安排人陪你去办贷款好吧。”

“啊,好的。”

革命尚未成功,还要欠银行几百万,峥嵘岁月还是以后再忆吧。

转了一个多星期,王凯从银行刚出来,好容易抢上一辆出租车,没走到跟前有人比他先拉了门。王凯快两步赶上去,扯着嗓子没好气喊,“干嘛呢干嘛呢!先来后到不懂啊!”

那人转过身来,倒是个笔挺英俊的男人,个头比王凯高点,穿着件樱花粉的外套,倒比套件衬衫的王凯还像模特。

“对不起我赶时间。”

“赶时间就能……”王凯话说到一半噎住了,对方的神色实在诚恳,“算了,你往哪个方向去?”

“火车站,万豪。”

王凯笑了,“上车吧,顺路。”

两个人谁也没开副驾驶的门,一人一边坐的像两尊门神,搭讪实在尴尬,王凯偷偷瞄了一眼,愈发觉得这人实在好看,大双眼皮眉眼锋利,鼻梁下来那一笔弧线流畅得吓人,多半是同行。

也没见过啊,王凯心想,难不成是新入行的,还是没做服装做的是其他种类,不然长这样张老板不可能不跟着念叨啊。

王凯脑内转了十八个弯,开口就剩一句尴尬做作的搭讪,“你也是去开会的?”公司前两天打电话通知他出席个什么电商双十一云云的会,名字太长没记住,万豪的自助餐挺好吃倒是惦记了好几天。

“是。”

“同行啊?我是王凯。”在北京两年,乡音略改,王凯把是字都发的很轻像含在喉咙里。

“靳东。”对方还是淡淡的,靠着门没表情。

王凯有些自讨没趣,索性也靠着窗户发呆,这两天实在太累,昨天拍摄一天换了有快100条裤子,穿脱穿脱勒的腰胯都是擦痕,今天跟银行折腾了一整天,精力透支过度,外头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大城市的景色让他在光鲜之外逐渐感到疲惫。车在地铁站附近堵得近乎不动了,王凯皱着眉头睡过去。

“到了啊,醒醒。”

王凯迷迷瞪瞪被喊醒,车门打开透进来的寒气更令人不愉快,深呼吸了两三次才平复心情,摸了半天钱包还没掏出来呢,被人握住了手腕从车里拽出来。

粉红外套的男人笑得眯了眼。

“我付过了。”

“啊?啊,哦……”王凯手忙脚乱的要抽一张绿的给他,被按住了,靳东自来熟的从里头拣出名片来,塞进自己上衣兜里,比划了一下道,“行了就这么着吧。”

王凯也不矫情,交个朋友总是好事。

“有活儿打我电话啊。”

这种会议其实挺无聊的,显摆一堆PPT数据找人来演讲,无非淘宝市场多么大前途多么光明,电商朝阳产业人人都能赚钱,和传销宣讲本质上没多大区别。

王凯跟做中介经济的几家熟人打了招呼,又陪签约的金冠店老板娘聊了一会儿定下来下周去拍冬装,好容易熬到冷餐会,才发现尽是些水果点心。

王凯往嘴里塞了两块小蛋糕, 他天生吃不胖,别的同行吃根黄瓜都分上下顿的时候他嘴就没闲着,顺道还惦记一会儿是回家叫个全家桶还是溜出去吃个海鲜粥。

想到这王凯忽然想起来刚才那个男人哪儿不对劲,靳东身材虽然标准,做模特还是胖了点——其实主要是头大,不显衣服,难怪长这么帅都没红。

王凯偷着笑出一排白牙,紧跟着屁股后头嗡嗡的震,王凯费劲巴拉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陌生号码,手一划打算挂了,又怕是哪儿联系来的活,犹豫半天接了。

那头一把低沉带共鸣的男音自报家门,“我是靳东。”

王凯把蛋糕吞下去,又灌了两口饮料才笑说,“真有活介绍啊。”

“没活,有空吗?”

“啊?”

“出去吃饭。”

王凯愣了一下,那头穷追不舍,“簋街麻小,走不走?”

话音没落王凯脑袋后头一声响指,差点没吓得跳起来,始作俑者插着口袋笑得眼角三根皱纹,“我请客。”

“行行行,给你个机会。”

可能买了房心情太激荡,可能夜宵太好吃,半打啤酒下去王凯把什么“切勿交浅言深”的心灵鸡汤忘得一干二净,拽着靳东袖子感慨万千。

先是言辞恳切,说做模特真的特别辛苦,夏天拍羽绒服还得呵着气表现温暖,对着镜头笑一千多张照片人都僵了,这行真是青春饭,哥你也不小了,要有别的门路别干这个。接着吐槽北京生活辛苦,买房太贵中介还坑,最后要不是还仅存一点儿理智,就要攥着靳东手哭诉北京这么大地方,女朋友找不到,男朋友也没有!

靳东倒也好脾气,喝完了就给他满上,自己也实打实陪着喝一杯,最后嘱咐老板给上了碗阳春面养养胃,结了账拖他出来散散酒。

王凯给他搀着跌跌撞撞走了几条街,红着眼圈不吭声抽烟,临了没走进南锣吓清醒了,指着学校大门语气消沉,“东哥你信么,我来北京,真想考中戏来着,头一年没考上。”

“没再考?”

“没钱了。”王凯靠着铁栅栏蹲下去,“现在有钱了,房贷也压着,再说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心思了。可我喜欢这个,真的,我喜欢演戏喜欢看戏。我这种人说梦想特别好笑,是吧。”

靳东一把把他拉起来,王凯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被靳东托着腰扶好了。

“你今年多大啊就这么大年纪了。”

“22。”

“我考中戏那年比你还大点儿,23呢。”

王凯剩下的酒瞬间也醒了一半,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水光潋滟的看他,“你,你别骗我啊你还上过中戏?我告儿你我老板就,就中戏毕业的我查你啊。”

靳东掺着他胳膊笑,“你那名片我看了,你老板姓张?我说我俩是同学还睡过一张铺你信吗?”

"啊?"

王凯扭过脸看他,一下子凑得太近,带着啤酒味儿的呼吸打在脸上。

“不信啊,不信带你进去逛逛。”

“你别吹牛啊,这没有门禁卡进不去我知道。”

靳东挎着他就往里走,跟门卫聊了几句,保安拍着他肩一副熟络的样子,临了就一句话,“东子这不行,真不行,没卡过了十点肯定没戏进不去。”

靳东还想再争辩,王凯不给面子的靠着刷卡机哈哈大笑,吸着了凉风呛得直咳嗽。

靳东没办法掏了手机打电话,没一会儿跑出来个趿拉着拖鞋的长发青年,领着他俩进去了,靳东摸着他头发把人送走了王凯才反应过来,小动物似的盒盒盒笑着四处探头探脑。

真好。王凯想。那些走过的姑娘小伙儿,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可没上过社会就是透着一股没被生活践踏过的蓬勃朝气。那边走过去的会是去排练的吗。刚路过的那几个,带着妆,是刚排了戏?

这是他所向往但未曾见过的世界,哪怕无缘踏足,看一看也是很好很好的。

靳东也跟在他身后由着他看,青年人纯粹的歆羡叫他不忍心打断,只是适时地引路讲解一二,穿插几件私假非真的校园轶事。

“这就我们排练室。那会儿排大戏我们经常通宵,老有姑娘给我带被子打地铺,我还没想明白她干嘛,现在想明白了。”

“人家对你有意思嘛,可惜靳东哥你不解风情。”

“那会儿没惦记这个,就想着排戏。”

“真好。”王凯把脸贴在玻璃上,踮着脚看里头同学们排练,半天才回头看了眼靳东,垂下眼帘问,“东哥你怎么没继续演戏,做这个了。”

说完又自觉失言,靳东看样子也是很喜欢戏剧的,转做模特肯定也有难言之隐,多半也是为钱,“做……做这个也挺好,自由,来钱快。”

“谁跟你说我是模特了?”

“啊?你不是……”

“跟朋友合伙做了点淘宝生意。”

“卖衣服?东哥你下回找我,我给你当模特打折,你带我常来看看就行。”

“卖女装,穿不穿?”靳东靠在墙上笑,看王凯憋得耳朵都红了才解释,“骗你的,卖家具,实木家具。”

“啊……那我帮不上忙了。“王凯蔫了吧唧的拿脚蹭地。

”对,我不缺模特。”靳东故意顿了顿,说,“朋友嘛……倒是永远缺那么两个。“

“我其实也还做戏剧,支持了朋友几家剧团,舞蹈团啊歌舞剧什么的。“靳东微笑着循循善诱。

”你要愿意下次可以带你去看看排练。”还添油加醋。

沉寂了太久的,尘封的旧愿望盒子被打开,压抑过就更加迫不及待。

“那……谢谢哥!“

”谢什么,一块儿玩呗。”

不知道哪间排练室里穿出来吉他声,王凯记起来自己在来北京的火车上听的一首歌。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两年太久,足够把初心磨成粉又烧成砖,最后砌成五环外买的那七十平的房子。

两年也不长,至少醒来的时候,仍惦记星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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